人们如鲠在喉。互相用眼神指使:他妈的!谁上啊!骂回去啊!都干瞪眼吗?!
没等他们有动作,玄司尘先伸手揪起褚诃荣的领子,目光凶鸷:“还有姓褚的?你以为你在糟践谁?他脾气好是你恶心人的理由?!”
他看着对方怀疑人生的神色,笑出了声:“你在惊讶什么?朕是消极怠工不肯配合,可若你真以为朕和那东西达成了什么交易,就真是可笑得有些可爱了。独善其身是你的臆想,出尔反尔才是朕的本性。”
更何况,再没有人比他更希望那东西下地狱。
褚诃荣恍然大悟,双目猛地一睁,意识到自己被这两人耍了。
气得食指颤抖,指着玄司尘像是肝胆欲裂。
玄司尘轻松拍开他,看他像是噎了嗓子一般狰狞,忍不住嘲笑到:“褚部,难怪没人服你,你那不把别人当人的高傲嘴脸,从小到大收获了不少优越感吧?那你知道你这纸糊的高傲,连同你那拙劣的手段,把你那浅薄的认知照的一清二楚,是别人不想和你计较,不是你真有多么不可或缺。”
褚诃荣愣住。
玄司尘恶劣地笑了笑:“也许时空所没了谁都不行,但没了你可真是一件好事。”
“你……”褚诃荣一口气没上来,呛住自己,剧烈咳嗽起来。
他猛地看向辛兆池,垂死挣扎道:“你们……辛兆池,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想法?”
辛兆池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他视线紧紧追随着玄司尘。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未如此地清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坚定回敬:“我的想法、追求,从来都是玄司尘一人,”
这样的答案他从前无法坦然说出,他会为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被各种各样的评价左右。直到他开始正视自己,像有灵泉开始流动,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眉宇一压,他带着孤注一掷的胆气:“任你们如何嘲笑我,我都有比你们更坚定的信念!因为我比你们更懂什么是选择!”
如果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灵魂内核,那么辛兆池的内核就是玫瑰色的爱意,爱一个人爱一群人最后爱自己,收到世界回馈给他的爱意,走到这里,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人格闭环。
他可以去回答一个问题,人之所求唯理想更重要,还是现实更重要?对辛兆池来说,答案不言而喻。
仅他的存在,就可以击垮现实主义者的疯魔。
谁说爱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谁说爱情低廉于金钱地位,如果他能定义一个人的存在,它就是他最宝贵的灵气之泉。
辛兆池开始明白玄司尘对他的意义,不是成为他情绪承载的宿主,不是要和他绑定至死的社会学伴侣,而是会深触到灵魂的缪斯。
玄司尘游离于一切规则之外,在诞生之初,他就深深烙印上了自由的印记,正是这种理性的反叛,一步步解构辛兆池复杂的感情,将一个赤诚的灵魂展现在二人之间。
辛兆池无比动容,他确信从今往后,他会追随玄司尘至死。直到,对方成为灵魂的一部分,完成世上最浪漫的相融。
“你的监护权我要收回!”两人身后传来褚诃荣的威胁。
玄司尘站定,笑了笑:“监护权有冷静期12h,明天中午12:00,朕等你最后黔驴技穷。”
说罢他与辛兆池并肩离开了时空所。再无人能阻止他们。
“对了,辛随,你承诺朕什么?”玄司尘忽然想到什么。
辛兆池想了想,认真道:“今晚请你吃烛光晚餐,定情之夜的那种。”
玄司尘一挑眉:“啊,你小子什么时候加了这么多前缀?”
辛兆池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不期待吗?我想了很久……”
玄司尘轻笑出声,脚步轻快。
抢步上前,回首眨眨眼,笑得旖旎:“嘘,加上成年人的标签,这可是小孩子不能听的。”
辛兆池秒懂他的暗示,红透了脸:“///∧///”
*
两个人影推搡着,磕磕绊绊推进公寓。
玄司尘手臂搭在对方肩上,不需费力便被带在怀里。
“司尘……”辛兆池附身呢喃他的名字。
玄司尘仰了仰脑袋,黏糊道:“你今晚怎么不害羞了?”
“……”辛兆池不可言说地看着他,隐忍着不去想两人心照不宣的共识。
玄司尘乐不可支,还要逗他:“是不是期待今晚要发生什么?”
辛兆池果然受不住,立刻否认:“没有……没……”
面上乖得惹人怜,行动起来可真不算个正人君子。若不是玄司尘也是被禁锢的那一个,他真要把这小子做的事都录下来,然后明明白白摆在对方眼前,看他这张讨乖的脸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玄司尘满面潮红,他不得不按住对方靠在桌子上缓缓:“你弄得好过分,告诉朕你期待什么?”
“司尘……”辛兆池不答,只叫他的名字。
事到临头,玄司尘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准备的还一个都没准备,忽然就醍醐灌顶清醒了一下,想从对方手下溜走,慌道:“啊,等等,朕忘了准备一会要用的……”
谁料,辛兆池猛地捉住他,铿锵道:“不用,我准备了!”
玄司尘一愣:“嗯?”
紧接着他又瞠目结舌:“啊?!”
一瞬间,扑粉的脸红了个透,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兴奋。
想要动气逼问这小子怎么来的这些东西,却忍不住先一股情潮泛上来,一时七荤八素,软了骨头。
他俞发不满,闷哼威胁:“未雨绸缪?还是蓄谋已久?”
“我……”辛兆池答不上来,躲闪着他的目光,最后干脆堵住对方的嘴,好像只要不对视,玄司尘的调戏就追不上来。
进程太快,玄司尘不得不先放下这件事,挡上一挡:“辛随,你别着急,你这么对朕,朕怕你要吃了朕。”
辛兆池湿漉漉地看了他一眼,道:“去,去卧室……”
说罢手臂发力,就要将人揽起。
玄司尘这次没有捣乱,吊在他身上在耳边吹气:“什么老古板?不在床上你发挥不好吗?”
辛兆池蒸熟了脸:“怕你不舒服。”
玄司尘人畜无害地看着他,故意道:“难道不是想看朕被你——”
短短一节路,辛兆池左脚踩右脚蠢蠢地绊了一下。
他拗不过,心一横破罐破摔,结结巴巴,咬掉自己舌头般承认:“是,是,想看,你快来。”
玄司尘总被他猝不及防的坦诚闪到腰。
他撇撇嘴角,有些羞赧,最后还是跟着人进了屋。咔嗒一声落锁音,他被推上了床。
辛兆池紧随撑在上面,失神喃喃道:“司尘,我真的没想过,我能有这一天……”
衣物一件件褪掉,玄司尘红着脸别开视线,不自然道:“做这种事还要发表感言?那朕是不是也要说一句,朕也没想过第一次,是和你睡。”
辛兆池喉咙发紧,上下滚动一番,双眸炽热得灼人。
他珍惜抚过爱人的眉眼,仍觉得如梦似幻:“司尘,你……真的愿意给我吗?”
玄司尘被搔得痒痒的,心中焦躁怎么还不开始,亏他建设了很长的心理准备。
他哼道:“你要是问,那朕只能说不愿意了……”
辛兆池一慌,忙打断:“啊!那你还是别回答了!”
生怕被中途叫停般,这少男心泛滥的辛兆池忽然就雷厉风行起来。
打开床头柜,还真的有事先准备的东西。在玄司尘灼灼审视下,辛兆池硬着头皮照自己印象中那样开始实践。
玄司尘看他变扭,自己就舒心起来,猫儿样爬趴在一旁。辛兆池每偷瞄过去一眼,他就愈发笑得更暧昧不清。
辛兆池深吸一口气,按住了他,紧张得要死:“我也是第一次,你别,别笑话我。”
玄司尘心痒难耐,嗤笑道:“快点,朕要以为你不行了。”
等兵临城下时,他又笑不出来了,不知被做了什么,唰得红了眼尾,后悔之心溢于言表。就差两行清泪滚落,以证他年轻气盛未经深刻思考,做出的轻率决断。
他强撑着,不想让自己后悔得太难看:“呃……辛随,这种事,果然还是,还是该循序渐进……”
可辛兆池已经是箭在弦上,他晦暗地按住玄司尘,像是尝到了甜头,舔了舔嘴唇:“陛下,你别躲,我还没做什么呢。”
玄司尘浑身紧绷,辛兆池却渐渐掌握了他的所有反应。
他笑意很淡,侵略却很明显:“你明明在兴奋,干什么还要推开我?”
玄司尘双目放空,盯着天花板,像是放弃治疗。
倏而他又振奋起来,有些神经质逼问道:“朕不会怀孕吧?”
辛兆池动作的手一顿,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玄司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俞是亢奋,爬起来差点撞到辛兆池的鼻子,他问道:“辛随,朕跟你做这种事,不会怀孕吧?”
辛兆池只能安抚他的后背,好声哄道:“吓到了?陛下,你怎么这么经不住……”
玄司尘嘟嘟囔囔,像是没在听他的话。
“我不会让你受疼,”辛兆池吻了吻他的耳后,“你想主动吗?”
玄司尘似是有些无法理解。
辛兆池温柔了笑意:“那你来。”
……
空调外机的声音越来越厚重,像是不堪重负地发出老旧零件的磕碰声。
期间夹杂了屋内一声忍无可忍地反抗:“为什么还是蹭你?”
灯影下映着一个手足无措的人影,他像是被戏耍了一般,张牙舞爪要讨回公道,但却因为实力悬殊,翻不起更大的水花。
灯影摇晃因为无风,停了一刹。
“那我们进入正题?”又一个男音道,“陛下,吻我。”
魔鬼一样的阴影扑向他,将他彻底镇压在灯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