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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玄司尘道:“世委开会?你们不是超脱三界之外吗,朕至今也没搞懂到底是谁管着你们这个研究所。”

这几天一直没见范长安的人,昨日庭审也缺席不在,玄司尘心中早觉不对,一问才知道,范长安原是被派去了市里开会,还是一个国际会议。

范长安刷指纹领人进到一个长长的走廊,他挠挠头:“三言两语说不清,反正确实没什么人搭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今年是个多事之秋,这么一连串麻烦,终于引起世委关注了。”

玄司尘挑挑眉,范长安忽然停下,郑重道:“要召开所研会了。”

“这是什么?”玄司尘道。

范长安道:“一次半年为期的全体会议,届时世委下属所有时空所,都要派人到场,今年的开会地点正是本市,这意味着咱们全体人员都要到场,你们也不例外。”

转身他眯着眼睛开始找总控室的钥匙。

忽然身后人幽幽道:“真是好机会啊。”

这声叹得范长安心中发毛,收到他惊疑的目光,玄司尘轻叹一声,解释道:“啊,朕说朕要是偷渡客,这可真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范长安总觉得他还有点遗憾的意思,他艰涩吞咽:“这……那我先庆幸你不是吧。”

总控室铁门被打开,露出灰蒙蒙闪烁蓝光的的仪器,微弱的走光仿佛朦胧光丝倾吐,为总控室内的一切罩上镀边的线条。

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轮廓,闯入玄司尘眼中,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什么。

他大骇:“这是什么?!它怎么在这里!”

他敌意凛凛,显然有很深的宿怨,极度嫌恶:“你们这破系统问题频出,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吧?”

范长安点开主灯,总控室一片亮堂,只见角落里赫然堆着一个光头光脑的机器人,脸上挂着及其欠揍的笑。

正是有过几次罩面的小智机器人!

为什么时空所也能碰见这晦气玩意!

辛兆池不知何时跟上来,扫了一眼,扶住他肩膀:“没通电,不必紧张。”

范长安慌道:“等等等,陛下你对它有什么误解?它就是一个被淘汰的老款机器人,时空所早就不用这种老古董了。”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他特意上前拍了拍小智的脑袋,示意这东西已经放在这落灰很久了。

玄司尘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他怨怨抱臂:“那为什么朕在全息娱乐见过这个东西?”

“因为这就是全息娱乐的专利,”范长安诚恳,“这家公司之前不是做游戏的,是研发人工智能的,后来在市场上竞争不过,才转了行。”

忽然声音寞寞起来:“这是5年前的事,那时候昆役还在第一家公司的时候。”

玄司尘见他异样的反应,也沉默了:“昨天的事你知道了?”

范长安苦笑一下:“当然知道了,只是没想到5年没见,他已经……”

玄司尘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苹果,甩出一把小刀。

他一刀一刀,削得极其难看。

“朕看未必……”他幽幽道。

范长安有点不忍直视。

“辛随,你在做什么?”玄司尘疑惑道。

那边辛兆池正蹲在地上,竟然将不知道什么接线,一条一条拔下来。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在修检系统,更像是在捣乱吧?!

辛兆池神情却很凝重,看了手里的接线良久,忽然道:“老范,有谁来过这吗?这里的线插错了,你们没发现吗?”

范长安一愣,走上去查看:“这的权限很高,恐怕只有贡级云来过?他插错了吗?”

听到贡级云的名字,辛兆池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好脾气道:“没事,小事,硬盘有损伤,修复一下就好了。”

范长安不怀疑他是想让贡级云没别的事,还是别乱蹿捣乱了。最后这么沉得住气,不禁让范长安刮目相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两人都愈发成熟了些。

辛兆池道:“如果他经常来的话,还是启动一下系统助手,他蒙头这么乱动程序,就是叫上一百个的维修工也阻止不了你们系统崩盘。”

范长安擦擦额角不存在的汗,一一应下。

玄司尘在身后歪着脑袋,不知所以然旁观。

削了一块坑坑洼洼的苹果,用刀喂到嘴里:“老范啊,说到维修工,你们没有长期合作的工人吗?怎么逮着辛随用,他才来多久?”

范长安站起身,抹了把胡茬,有些难说。

一顿,才压低声音道:“陛下,你知道内奸的事吗?”

玄司尘一怔:“他怀疑时空所有对方的探子?”

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内部叛逃不大可能,所以只可能是外部人员混入——”

他之前没往这方面怀疑,也是这个原因,全时空所上下外部人员就他和辛兆池,有问题也明显是他二人最可疑。

而贵为九五之尊的玄司尘,自然不会先质疑自己。

他一嗤笑:“贡级云是不是派你来监视我和辛随?”

范长安一噎:“他倒是没这个恶趣味……”

倏而正色道:“所里不止你们是新人,上个月才来了一批实习生,就在办公室当文员……”

玄司尘神情神秘莫测,手下还咔嚓咔嚓削着苹果,削到果肉了也不停,好好浑圆的苹果在他诡谲的刀法下——变得奇丑无比。

范长安婉拒了他的慷慨分享。

“好了。”忽听辛兆池道。

他看着程序正常运行,正准备起身,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嗯?”

“辛随?”玄司尘唤了他一声。

辛兆池又惴惴动了身,暂且将脑中盘桓不绝的事情驱赶出脑中。

玄司尘不甘心,又将自己奇丑的苹果喂给辛兆池,辛兆池倒是一点不觉得那苹果抽象得像异端,开开心心吃得色令昏智了般,美滋滋又附身吻了吻他眼尾。

范长安不忍直视,一万种无语可说,忍无可忍:“喂,我还在这呢?”

玄司尘恍然惊醒,推开辛兆池的脑袋,保持安全距离:“啊哈哈哈,没什么,老范,什么都没看见吧?”

“……”

*

玄司尘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初来时的面试谈话室,还作为审讯室的作用。

今天轮到他做“提刑官”,一时竟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意。玄司尘啧啧喝了口茶,在椅子上坐得极其猖狂。

徒留对面的人,满面黑线,幽幽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他。

终于对方有些熬不住了,开口道:“你们既然知道,我不过是被人操控的傀儡,倒在我身上费什么时间呢?”

玄司尘擡眸,故作惊诧:“定位这么清晰啊?又不怕我们是□□了?”

许律手腕上套着一个定位手环,双手交叠,看起来没有一丝受审者的自觉。

他傲然擡了擡下巴:“政府定然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好觉悟,先生,”玄司尘由衷赞道,扺掌而庆,“这种觉悟我就没有,同理,要有人用别的什么名义框制我,我也定然让他滚蛋,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玄司尘在威胁他,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凌驾与规则之外,搞不清他的体系,等同于白送人头。

许律焦灼良久,最后干起皮的嘴唇动了动,有些忍辱负重地认命:“……是您,就不意外。”

谁料,这句话却结结实实踩在了玄司尘的雷点上。

他脸色一沉,毫无预兆站了起来,冷冷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我最讨厌别人这么跟我说话。”

徐律心中一凉,怪他,他为什么要激怒他。

相当于第一张牌打王炸,赢了一小轮后就会被杀得体无完肤。

玄司尘忽然就笑了:“我怎么就能让你意外?那人教你说这些胡话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你的身家性命握在我手里啊?”

“你这么不意外我,对我秉性了如指掌,那就再猜猜,自己打算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徐律愣住,玄司尘已经提笔开始乱写一通了。许律视力不错,只见玄司尘落笔就是:此人拒不配合,有重大作案嫌疑,建议从重发落……

许律大骇:“喂!这也乱写!”

这人不择手段到这般地步吗?装都不装一下?!

玄司尘再问:“现在再来聊聊?”

许律额头冒汗:“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们查到的那样!”

玄司尘啧声不悦:“我还没问呢?你急着投胎吗?真以为我是想通过你找到那废物?少自作多情了。”

许律被骂地脸上挂不住,不服气道:“那您想怎么样?”

等着玄司尘吹了吹热茶,就着最佳温度将温茶渡口喝下三分之一,篦了篦茶渣:

“他用什么方式和你通的气?”

许律狠狠愣住,脸色煞白如纸。

“我说来到这里后。”玄司尘冷冷看着他。

像是知道他是一个纸老虎,这俊美如艳鬼的青年,肆意用他金珠银弹,抛投壶般,将他砸出一个一个的纸窟窿。

“……”

“您真是……”许律笑得难看。

“怎么,夸我?”玄司尘歪歪脑袋,懒洋洋提不起兴趣。

“和那位势均力敌。”许律补完后面的话。

玄司尘脸色又一冷:“我不太喜欢这个形容,至今为止,能和我势均力敌的,我只承认一个。”

许律不和他争辩,他疲惫地看着玄司尘,再不想在他面前做伪什么:“这个问题不会困扰您很久,快到点了吧?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和您说。”

玄司尘眉头一跳,冷言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