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安景仰:“你说服他来,费了不小神吧?”
贡级云道:“没有,我只说了有人想告他侵权,他一听玄司尘在,就花孔雀开屏来这里秀羽毛。”
范长安觉得不对,疑惑道:“版权到底在谁手上?”
“玄司尘,”贡级云道,“但他以为自己卖了。”
范长安大惊:“你连玄司尘都坑?”
贡级云撇撇嘴角:“我没坑,是他自己以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其实可以不用。”
范长安心颤:“你意思,玄司尘可以拿了钱,还可以反手一告,再敲一笔?”
贡级云沉默了良久,终于转头道:“你以为是谁劝下来的?”
“……”
处处都是bug,偏偏因为贡级云两边骗,还他妈真运行下来了!
“对了,陈子裕怎么处理?”范长安决定不去想那个诡异的平衡。
贡级云道:“听学校处分吧。”
“玄司尘早就想到了,他说如果陈子裕不轻举妄动的话,他当做抄袭的事没发生,吓一吓让他不要在后面捣乱就行了,如果有什么出格的,他让我把所有证据上交学校,包括辛兆池被恶意举报的事。”
范长安对抄袭有些条件反射:“等等,不是恶意夺取保研名额吗?怎么又是抄袭?谁抄谁?不会是陈子裕抄……”
贡级云抿了口水:“恶意竞争说到底,我们没有证据,威慑不了陈子裕,而同时,任务面临无时限延期,陈子裕这么一直捣乱下去,没有实质伤害也够恶心人的。”
“所以早在狼人杀游戏前,玄司尘未雨绸缪,料到了一二,做了第二个套索。”
“什么是套索?”范长安问。
贡级云擡眸:“请君入瓮,囚徒囚伥,恶狗要用铁索囚。”
台上,真相大白后,看客一一散去,留风浪中心的始作俑者收拾残局。
贡级云抽丝剥茧,渐渐拼出玄司尘的所有谋算。
他道:“两条铁索,玄司尘的行动被他密切关注着,这本是一个劣势,玄司尘认为有机可乘,第一条铁索,他故意假做‘抄袭’,引陈子裕上钩,就是这次。”
范长安大骇:“抄袭这东西,比瘟神还难请走,沾一点,怀疑猜忌就永远不会停止,它会彻底毁了他,他到底还是不懂什么叫‘莫须有’!”
这种东西怎么能引火上身?就算是假的,也容易搞成真的!
贡级云顿了顿,最终还是将玄司尘的原话转告。
“朕又不是没被毁过?还怕这个?”
“……”范长安笑不出来,也感觉不到轻松,他内心叫嚣着,玄司尘不能这么乱来!却又忽然想到,贡级云一开始可能也是这个想法,而他没能阻止玄司尘,所以他找上了万顷。
“朕必须用其他的诱饵吸引住他的注意,若再让他来一次举报,贡部你可能要难做,况文无第一,这种东西不可能像辛随那样,有个什么加时赛,有时候垮了就得认命。”玄司尘道。
“贡部,你要认命吗?”
玄司尘的话如泛泛之音,穿过时空,质问了灵魂两次。
范长安动摇了:“他竟是这样想,”
玄司尘当然不可能认命,他也终于明白事情既定的走向为什么是这样。
“你继续说,第二条铁索呢?”
贡级云道:“第二条铁索是征文比赛。”
这就是只有玄司尘和陈子裕知道的事情了。
陈子裕心力憔悴,大起大落,尔虞我诈之后,他也不想再赶走谁得到什么,心里想的只有,他妈的,这乱糟糟的混战赶紧结束吧!一开始他不过就是投机取巧,想要个保研名额罢了,事情发展到要除掉这个除掉那个,真是他未曾想到。
他不可思议看着这个诡异的青年,从一开始他的出现就像个诅咒,像个病原体,是他一切厄运的开始。
他惨笑道:“玄司尘,我是不知道你与万……你有这么大本事,我说你抄袭也是有理有据,并非凭空捏造,你若一开始就说清楚,我也不会这样!你就是存心看我碰一鼻子灰,你故意的!”
玄司尘没有否认,他用一种近乎悲悯地眼神,看着陈子裕。
“你以为只有你能监视别人?”
陈子裕面如菜色,僵笑几声:“你把我说得也太神通广大了,我区区一个学生会会长,能对你有什么监视?”
玄司尘一笑,眸色可以说得上温柔:“你最新参加的征文比赛,我找到了你的作品,里面有一段关于月氏国的史料引述,和我一篇征文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
陈子裕道:“什么意思?就因为这个,你说我抄袭你?本来就是历史向征文,是史料是你编的?还是月氏国是你建的?什么都是你玄司尘署名的吗?”
这简直就是歪曲事实了!史料也能算他抄袭?
“你说对了,”玄司尘怜惜一叹,“史料还真是我编的。”
“你抄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史料闻所未闻,让你对月氏国有了新的认识,你该好好查查历史上到底有没有叫盒罗湖的地方,勤能补拙,看来你还是不够勤快。”
一开始的嘲讽,被玄司尘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而陈子裕只能铁青着脸受着。
他已顾不上什么占的上风,只觉得玄乎。哪有人为了骗人编那么大段史料,还他妈有理有据自成体系!好像他真实在古代生活过一般!
他不惜自爆也要问个明白:“不可能!你想骗我?你自己也写了这段史料,你不怕学术不端吗?”
玄司尘叹道:“下次截我的征文,记得看我的投稿组,我投的可是‘荒诞文学’,可不是‘月氏古国讲述’。”
“……”
范长安咋舌,惊道:“好家伙,这叫未雨绸缪?这他妈分明到处都是坑!陈子裕不踩这个,也会栽在下一个,我头一次有点同情这小子,怎么就想不开要和玄司尘斗?”
贡级云不置可否。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陈子裕对玄司尘的监视,是怎么实现的?”
台上的万顷,几乎同时问了一样的问题。
玄司尘大发慈悲地为他解答:“很简单,扫我名片。”
万顷大喜:“我就知道,玄先生定然还是觉得,掌管公司比在大学过家家有意思……”
欢天喜地加了玄司尘联系方式,一连串特别关系置顶操作。
玄司尘及时警告:“不准给朕发你公司的任何加密文件!”
“……”万顷收回了文件发送的手。
“是通讯系统的锅?”得到答案的范长安又是一个震惊。
“只要添加了一个新联系人,就会推荐可能认识的人,陈子裕是从别人那找到了玄司尘的账号,他是学生会会长,必然有学校所有活动的临时招募群,他通过群查找,就能找到玄司尘到底参加了什么活动。”
“原来如此。”范长安和万顷都是连连称叹。
“我猜是辛兆池吧?”万顷道。
“他就是那个突破口,陈什么加了他,然后在可能认识的人那找到了你,有一个不靠谱的合作伙伴,果然是让人担心的事。”他虚情假意道。
可他天生阳谋家,有心藏拙攻心,也显得大咧咧明白白,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拿钱砸人。
玄司尘不快:“这点小事,朕自会摆平,要什么担心?”
万顷不死心:“玄司尘,离开辛兆池吧,我能给你的,远不止一张游戏卡。”
玄司尘核善一笑:“你有病吧?这卡本来就是朕赚来的。”
“……”
小万董思索良久,顿悟了,是迷魂汤,一定是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