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记起来了？”时泽的声音乍然从耳边响起，带着可以撼动灵魂的震慑。
乔绪：“记起来了。”
“那我取走你的气运，你和他可以依旧生活在一起，不过你们的记忆可能会有损毁。”
乔绪环顾一圈，看着逐渐坍塌的空间，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记忆像是一堆垃圾桶里的旧衣服，有的光鲜亮丽，有的破旧不堪，一样的特点是不会再捡起来穿一遍，丢了反而断舍离一身轻松。
这次他捡起来穿了一遍，下次就是真的要丢掉了。
明明时泽没有说的绝对，但是乔绪偏偏就觉得自己真的要忘记。
下一瞬自胸口处就传来熟悉的刺痛，似乎要把他的灵魂撕碎。
“乔绪……”
在意识彻底沉入大海的前一秒，他似乎听见了有人正在呼喊他。
……
在这个时空坍塌的前一秒，时泽取出了气运，才发现这气运弱小的可怜，小小的一点金光，只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他不再停留，手指微动，就拽着乔绪还有姗姗来迟的秦沿离开了前世时间线。
秦沿被投放的时间线太晚，事情已经发展到乔绪主动交出气运，只能目眦欲裂的看着乔绪身陷痛苦却不能自拔。
如果可以，他宁可承受这种折磨的人是自己。
取气运是个很快的过程，短短几秒，在秦沿这里却像是过了几千年。
懊悔、心疼、自责，各种情绪充斥在他的心间。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许从自己觉醒的那一刻，自己就从来没有相信过乔绪，不相信他的爱，也不相信自己的爱。
眼前这个事实证明，从开始到现在的每一步，他都错了。
“他会忘记一切是吗？”秦沿声音颤抖。
时泽：“不一定，不过按照他的意愿，应该会。”
秦沿身子突然颤抖起来，站在乔绪身边又哭又笑，擡手抚向了乔绪的脸。
“忘了好，忘了好。”
……
气运事关整个世界，既然已经做好了完全成为现实世界的准备，那么需要时泽做的事情就很多，比如处理小说人物身上的记忆。
这个工程量很大，时泽干脆交给了占着陈星身体不舍得走的迷乱做，身为小说世界管理者，他更适合处理这些事情。
对此迷乱十分生气，但是碍于主神权柄还是乖乖的做了。
迷乱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只在乔绪妈妈这里碰了钉子。
乔妈老是做关于小说情节的噩梦，并且迷乱没有办法缓解。
“只有把他梦魇的源头找出来才行了。”迷乱对着身边的黑袍人说道。
“阿姨的梦魇，是什么？”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从宽大的帷帽下传出，黑袍人微微擡头，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正是秦沿。
迷乱看他这幅懦弱的样子就来气，要不是时泽说让他在这里打工，他肯定不会收这种手下的！
原来秦沿当时回来的时候，求了主神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他保留所有的记忆。
旧衣服有人弃之如糟粕，有人爱惜如珍宝，虽然这珍宝像是一把刀时不时往心口上扎一下，但是他也甘之如饴。
难得的，时泽竟然答应了，不过作为等价交换，秦沿要当迷乱的助手，处理那些和小说有关的记忆。
秦沿答应了，把乔绪送回了现实世界之后，就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活，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迷乱在忙。
说来迷乱知道自己的助手是他的时候被气笑了。
“你是觉得自己很深情吗？”
装装装！要是他是乔绪立刻把他踹的远远的！
秦沿听了这话却没有生气，“我不深情。”
迷乱：“知道就好。”
“我只是不想忘而已。”
迷乱：“……”
当他放屁。
世界的觉醒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可以看到所有有关小说的内容都被修改，像是上帝在用橡皮擦一样，很多东西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比如大家的交集，像是一团绕在一起的毛线找到了解开的方法，一瞬间根根分明，成为平行线，众人只是碰巧来到同一座城市旅游的游客。
也有很多事物没来得及被迷乱清理，保留了下来，比如在乔绪房间角落里静静躺着的一枚耳钉，乔绪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拥有的它。
他到网上搜了一下，结果耳钉的价值让他吓得差点报警。
300000。
整整齐齐五个零直接把他给震慑住了，在电脑前坐了半小时都没有动弹。
虽然自己对宝石没有眼没研究，但是眼睛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不是假货，那这么名贵的东西怎么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
难道是某次借了品牌的饰品忘记还了？
不对啊？自己哪来这么高奢的代言。
他盯着那耳钉动，甚至不敢伸手摸一下。
他打开备忘录，把自己的几个代言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