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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第42章

在岑子明的死缠烂打下,四人准备一起上高塔,苏轻罗便将青鸾留了下来。

一开始本是说去爬个二层的塔,挂在空处的栏杆就好,但上面的栏杆已经被系挂地满满当当。苏轻罗对这种事并不热衷,在这位不怕死的小王爷怂恿之下,众人还是决定往高层爬去。

若是放在平日里,岑子明提议这种苦差事的活儿,腿都要被岑玉秋打折。

偏偏这次,他很聪明地说了一句:“系得越高越明显,素兮娘娘才能瞧得见。”

便是这样一句话,让原本打算只稍稍做做样子爬个二层楼的苏轻罗,硬是在众人诓骗与岑玉秋炙热的目光中,不得不继续往上蹬。

苏轻罗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坐着马车路途遥远,便已经觉得十分辛苦。

不算塔顶,塔楼也有九层高,光是仰头望着,苏轻罗便觉得遥不可及。

“阿嫂,你可要快些,不然咱们回头赶不上吃斋了。”岑子明一双行云靴,如履平地,加上他本就活泼好动,这一路就蹬地极快,走几步还不忘停下来嘲讽几句。

岑子明跑得快,桑秦也跟在后面没有落下。

被落下的苏轻罗扶着栏杆已经双腿发软,岑玉秋扶着她瞪了岑子明一眼。

不等岑玉秋训斥出声,苏轻罗阻止地对岑子明摆摆手,“你们先行,不必等我。”

“这可是你说的。”

等到应允,岑子明跑得更快了,一下子便与桑秦不见了踪影。

苏轻罗见他们走远,只想坐下来休息,却瞧着岑玉秋在一旁还扶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县主也一同去吧。”

“我不去。”岑玉秋手都没松开,扶着她道,“你先坐下歇歇。”

苏轻罗坐下来,劝说道:“上面风光更好,县主不去瞧瞧吗?”

岑玉秋摇头,心想着:上头哪里这里风光好。

“我也累了。”岑玉秋直接在她一旁坐下。

苏轻罗见她面上云淡风轻,也不戳穿。

二人并肩而坐,栏杆外有两只飞鸟经过。飞鸟一黑一白,体型约莫拳头大小,正在彼此追逐嬉戏,在塔中心盘旋飞舞。

苏轻罗惊讶地拍了拍岑玉秋的手,“县主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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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玉秋望着去,却瞧着苏轻罗那张喜出望外的脸,也跟着高兴,说道:“那是静安师太养的,一只叫鸾凤,一只叫和鸣。”

“静安师父可真厉害,又能种树,又能养鸟。”苏轻罗真心夸赞道。

大漠不比江南,这些在江南随处可见的东西,到了大漠就极其珍贵,也十分难以养活。书上说,大漠里更容易养活的是猎鹰,它们脾性大,更擅长自己捕猎觅食,而不是这种温驯的家鸟。

岑玉秋单手撑在膝上,直接侧着身子看着苏轻罗,“是啊,听阿娘说,院里的大师父羽化后,静安师父便一人操持下来。此后这里一草一木皆是静安师父亲自打理,至今已有数十年。”

苏轻罗望着庭院中舞旋的飞鸟,露出羡慕之情。

随即,她忽的想起什么一般,转过头问岑玉秋:“县主常来这里?”

这一回头,苏轻罗便发现岑玉秋在看自己。

岑玉秋假装不经意间撇过头,望着栏杆外,却什么都没看进去,“也不常来。小时候跟阿娘来过几次,去边境后,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一次。”

“我瞧小王爷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苏轻罗试探道。

“子明自小一直跟着阿娘在漠北,没吃过什么苦头,一直养尊处优。”岑玉秋解释着,又担心苏轻罗对他有偏见,便随口替他辩解几句,“他这个人就是皮了些,贪玩儿,人还是不坏的。”

“嗯。”苏轻罗点点头。

岑玉秋见她不想多聊这个,便问道:“要不要继续上去?”

“这里是几层了?”苏轻罗问道。

岑玉秋看了一眼,“第六层,往上走还有三层便到塔顶了。”

“还有三层……”苏轻罗顿时泄气。

岑玉秋瞧着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安抚道:“我背你上去。”

两人挨得近,话便成到耳边说的,苏轻罗觉得自己心头一阵热气。

仅剩下的理智让她立即拒绝这个提议。

苏轻罗摇摇头,“不了,这里就很好。县主若是想上去,我在这里等你下来。”

见她是真是累了,岑玉秋没有再继续撺掇着,“那我也不去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不用陪。”苏轻罗双手不知觉得来回拉扯,“我又不是小孩子。”

岑玉秋不以为然,“我觉得这里挺好,风光也好。”

苏轻罗垂眸,一时不知道该看着哪里。

眼珠子转了转,苏轻罗就瞧见自己腰间还系着祈福带。

靛青色的祈福带只是一张小布条,被她青白绣花的大袖遮得若隐若现,颜色却格外醒目,像是一直在提醒着她们。

苏轻罗将祈福带解下来,递到岑玉秋面前,“这个可怎么办?”

岑玉秋从她手中抽出来,弓着身子起来转了个弯,绕到她面前,套在旁边护栏说道:“就系在这里吧,我觉得此处风水好。”

“县主又说笑了。”苏轻罗噗嗤笑出声。

这边的走道上空无一物,显得十分落寞。

其他地方都系着彩带,偏偏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好风水,光秃秃一片。

岑玉秋将祈福带往指

尖上绕了绕,“我是认真的。”

“那就放在此处吧。”苏轻罗侧过身,手抓在祈福带上,却想想与她一起系上。

与她而言,祈福带不过是死物罢了。放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跟身边的人待在一起而已。

手刚伸过去,岑玉秋一擡手,不巧便碰到一起去。

苏轻罗稍稍缩回手,越是这样的不经意间,越是不好意思。她侧眸看她,岑玉秋却并不在意。

见她僵着不动,岑玉秋提醒道:“既然是我们两人的祈福带,还是一起系上吧。”

“好。”苏轻罗应着,手脚却变得很慢。

她们已经成了婚,她骗她为自己脱~衣`服上过药,这样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偏偏苏轻罗知道,越是骗来的东西越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这样一触即发的模样,岑玉秋表现得越不在意,她自己就会越在意。

岑玉秋见她无从下手,抓过她的手,搭在祈福带上。

看她呆愣的模样,岑玉秋假装淡定,然后直接抓在她的手上,伸手将祈福带绕了过去。

头一次并没有绑好,岑玉秋抓着她的手,又重新绑一次,这次直接在栏杆上系个死结。

“绑好了。”岑玉秋松开手,还故意扯扯带子,笑的轻松,“这下应该不会松开了。”

苏轻罗偷偷瞄她一眼,“县主以前也系过吗?”

“没有。”岑玉秋摇摇头,“头一次,还挺新鲜。”

靛青色的布条子映入眼底,在苏轻罗眼中泛上颜色,“那县主是想要孩子吗?”

岑玉秋没有料到这番话,顿时愣住。

像寻常王侯家中,十分看中子嗣问题,哪怕是寻常富贵人家,子嗣也是尤为重要。她们二人既然成了婚,这子嗣一事,便是绕不开的。岑玉秋是漠北王府的嫡长女,按理说可以继承家业。

但岑玉秋当真是选择继承了“家业”,与父亲一样,年幼时便选择投军,便只好将那些虚名都扔给了弟弟。

这么多年来,她身在军营,一心只想立业,无心成家。如今姻缘巧合,她已经成了家,已经不是孤身一人。

开元国女子尚能通婚,便是因为此前开元国国师研制出一种秘药,服用之后,女子之间亦能诞下子嗣。在开国之年,在开国之年,国土人丁单薄,国主便下令让此流入民间。在百年来不断改进之后,此药方已经颇为常见。

她们二人若真是要求子,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

岑玉秋回到苏轻罗边上坐下,正襟危坐道:“此事顺其自然就好。”

苏轻罗试探道:“县主当真这样觉得?”

“嗯,现在两个人就挺好。”岑玉秋郑重其事地点头,“你若是想要的话,我,我努力试试。”

说着说着,岑玉秋便红了脸。

苏轻罗见状,靠在她的肩头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伸手双手将岑玉秋的手握在手心里,感受着她燥`热的体温与呼吸,还有表面上云淡风轻却已经红透脸的模样。

当真是跟那天夜里,给她擦完药后转身就跑的模样一模一样。

这次苏轻罗不想让她跑了。

她靠在岑玉秋的肩上,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顺其自然就好。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的吧。”

——

用过斋菜后,天色已暗。

入了夜不好赶路,王妃便同静安师父打过招呼后,携众人在此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