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擡头看了眼楼梯,把慕辰和于荒拉到角落偏僻的位置,再次确认白露没有下楼。
“丁叔真的没有留下什么信息,不过我找了灰熊帮的人帮忙去查,倒是查到一些消息。说是近期咱们这儿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生面孔,但是他们和身边的人又确实是亲属关系,即便关系远一些,但是……但是量太大了!”阿昌用手掩着嘴。
“阿昌哥,麻烦你再打听打听,我明天也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查到些什么不能。”慕辰拍拍阿昌的肩膀。
“好,你们才刚回来,先休息吧。”阿昌点点头。
“要开始了吗?”白露窝在沙发里,听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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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喜庆的节日,可街上却没有一点节日的气氛,所有人都很匆忙的样子,厚厚的帽子和围巾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空气充满了着不知名的气息。
天阴沉沉的,灰色的地面,整个世界都灰蒙蒙的。公园里那棵老树光秃秃的,好像突然也没了生机。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酝酿着的极大的阴谋,或者,阳谋。
于荒进来的时候白露正靠着落地窗喝酒,地上空了两个酒瓶,还有一瓶只剩下瓶底。
“我是来告别的。没有时间了。”于荒从书架上拿了一个杯子,将剩下的酒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你知不知道,如果最终会消失的东西,我宁愿它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白露擡起酒杯喝了一口。
“如果你一直是这个状态,我是不会让你做任何事的,我会随时带着你离开这里。”于荒也喝了一口。
“离开?能到哪里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不掉的。这么多年,他们不还是被找到了,这个漩涡太大了……”白露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人活着,就是图一个念想,至少能让我觉得没有浑浑噩噩的活着。那你呢?你有仔细想想你图什么吗?或者在你身边,还有什么能让你豁出性命不顾一切地去活着?”于荒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屋子里重归寂静。
白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还是喝的有点多了。
摇摇晃晃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打开淋浴将水池注满,白露脱下衣服,跳进浴池里,任由自己浮沉。
这一年来,我究竟在做什么?追着白盛景的脚步天南海北又走了一遍,想要抓住的亲情被自己丢在路上。所谓的往事、秘密,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是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现在就连原本拥有的,都要失去了。
窗外开始下起雨,雨水很快打湿了落地窗,水纹一缕一缕,斑驳着不知是属于过往还是现在的记忆。
一个复杂却又简单的想法在白露脑中快速成型。简单在于方式的粗暴,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一并摧毁了就好。美好不就是用来摧毁给人看的吗?不美好的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复杂在于,需要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开端。
白露让自己渐渐沉在水底,透过光影斑驳看着天花板。
突然白露在水中站直身体,然后顺着台阶一级一级走出水面,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稍远的地方。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小了,远处树冠上坐着几个男人,朝向自己,一动不动。
看吧,看吧。
看吧,开端自己送上门来了。
白露重新恢复了性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