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度很难不让人感觉他还有更多的实质性证据,也让围观的路人更加好奇。
远恒每个月都有舆情处理预算,费用并不低,压不下去只能说明别人给得更多,这让席穆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席穆考虑是否要用公司的官号发声明时,网络上突然涌现了一大批自称是简单说点现实“熟人”的账号,开始进行各种真真假假的爆料,简述的本名和很多真实信息都被“人肉”了出来,他被迫实名制上网了。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有很多简述和女性一起的照片被“投稿”给营销号,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每一个他都睡过,极力渲染他私生活混乱的渣男形象。
这些女孩子们有些是简述的朋友,有些是他的同事或者客户,有些仅有一面之缘,比如之前对接的社区居委会主任岑静深、路上偶遇的粉丝、甚至是角度刁钻的路人照片……
虽然女生基本都被打了码,但无论是营销号的配文,还是底下的跟帖,都充满了主观的恶意。
——“这个妞身材不错。”
——“原来当个网红就能开后宫了,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做这个[羡慕]”
——“这个人长得一副肾虚样,能满足得了这么多人吗,分几个给我”
——“原来妹妹们好这一口”
——“这男的一看就整容了吧,哪个成年男人长这样”
——“这玩意还搞公益?骗钱的吧?”
——“里面有几个女的也不咋样啊,认的干妈吧?”
——“有几个一看就是老女人了吧,这种都不放过吗”
——“有富婆看看我吗,我比这个人帅多了”
简述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以这种看图说话颠倒黑白的方式,把每一张正常的照片描述得如此肮脏。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人一直暗中窥伺,跟踪偷拍,就想从中找出可乘之机,把他拉入泥潭。
他甚至不由自主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曾经做过什么举动,会留下什么把柄……被监视的感觉实在糟糕,他有点想吐,身体不寒而栗。
席穆则脸色铁青,一直在打电话,但似乎收效甚微,最后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猛地把手机挂断砸到了桌子上——“哐”得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除了和简述那次简短的争吵,在场的人几乎没见过老板发脾气,一时间大家都停止了议论,现场陷入一种压抑的沉默中。
过了许久,简述说道,“我去报警吧。”
“报警有用吗?”黎娜弱弱地问,“我看好多名誉侵权的案子,最多也就是赔几万块钱,轻飘飘道个歉,中间要花费无数时间取证、打官司……”
网络舆论战其实持续的时间十分短暂,很多人不会追踪最后的结果,只是在最高潮的时候得到一个模糊的固有印象,并以此定性。造谣的行为已经最快地造成了后果,报警不过是一种事后处理手段,对当下确实没有太大的帮助。
“支持简哥报警,”王敛举手,“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造谣吧,太过分了。”
“其实可以联系那些照片里的女生出来发个声明吧?”有人提议,“简哥报警归报警,我们这边也得想办法反驳,不然太被动了。”
黎娜很快接话,“对哦!我马上来录个视频!”
那些照片里也有黎娜的出现,要不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她早就想骂人了,此刻跃跃欲试,当场掏出手机。
简述有些犹豫,“里面好多都是素人,还是不要了吧。”
摔完手机一直没说话的席穆在这时打断他们的讨论,“大家搜集下证据提报给简述,让他报警,同时整理好材料去法院提交名誉侵权诉讼,拿到立案回执立刻用公司账号发正式声明,我找合作律师也发一封律师函。娜娜尝试联系一下照片里出现的当事人,看她们愿不愿意集体起诉,诉讼费用我们承担。”
席穆的脸色还是很差,但似乎冷静了点,他快速安排工作,“王敛和英来找财务一起准备下移动篝火计划近期的资金公示材料,务必准确,不能有错。”
老板难得一见的强硬,考虑也很周详,没有人提出异议。
就在其他人接到任务陆续离开会议室后,席穆又叫住走在后面的王敛,问了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陶霜今天不在?”
“啊?”王敛愣了一下,“她前几天离职了……说不太适应。”
“嗯。”席穆点头,神情看不出好坏,挥手让他走了。
等到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简述看着席穆,反过去安慰道,“其实本来就不想做什么网红,大不了这次之后直接转幕后……”
简述只有最开始的某些时刻感觉到恶心,但心情平复后,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波动了,觉得对方的手段肮脏而可笑,甚至有些幼稚。
席穆站在公关角度,思考得更多,“证无太难了,他们根本不怕你报警,只要把火点起来,总有能引燃的地方,就怕远恒的反应太慢了。”
大公司的弊端便是如此了,即使知道引火烧身,但冗余的流程和利益分配,很难第一时间去解决问题,董事会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赞成何青云这种投入大价钱做公益的行为。
席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说道,“对不起。”
“干嘛道歉,”简述莫名其妙。
“我明明一直在防范,却忽略了他们会从你这边下手,还用了这么恶心的手段……”
简述无奈打断,“好了好了,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猜到一切。”
并不是因为没有猜到一切,而是预料到了却无法阻止,才让席穆更加懊恼。
但他看着简述若无其事的笑容,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差点忘记了!下一次更新在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