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样缝衣服的?”
“我我……我怎么记得?”
“你这歪七扭八的是何物?”
“线啊!能缝好不就好了,还管线是不是歪的?反正翻过去就看不到了。”
苏兰承听后想吐血,看她缝的那一坨屎,他的面色一刹那便沉了下去。
他这斗篷的这一部分算是毁了,苏兰承理了理斗篷,厚实的肩背靠在圈椅上,神色静得可怕。
“这狐皮大衣可是价值不菲,被你这么轻易毁了,你得赔钱。”
苏兰承说得轻巧,但宋千凝便不乐意了。
什么不菲的狐皮大衣,这种料子的斗篷她柜子里一甩一堆,哪有他说得这么珍贵,还要她赔钱?
再说了,她才没钱呢。
“我没钱,赔不了。”
宋千凝实话实说,倒是理直气壮。
苏兰承擡眸看她,心想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没钱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这条狐皮大衣价值千两,如今你毁了这一部分,那我便算你五百两。”
“什么?!这么一个破衣你要我还你五百两?你会不会算数啊?!”
宋千凝一激动,开口便毫不客气。
苏兰承眯着眼睛,看她的眼神愈发深邃。
宋千凝满不情愿,还很懊恼。
但看到苏兰承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凉意,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凶了点。
“我、我没钱……进鹤云轩之前,我打坏了府上很多值钱的东西,每月的月银几乎拿去抵债了。”
宋千凝垂下头颅,声音也没有前面那么大了。
“那你自己想办法凑钱,没有时限,何时凑足了,咱们便结了这笔账。”
苏兰承将那斗篷给她,吩咐她拿去收好,自己则拿起方才看到一半的书,继续翻阅。
宋千凝接过斗篷,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心迹。
然后一转身,她愤怒的情绪暴露无遗。
可宋千凝也很无奈,只好自认倒霉。
这两日,宋千凝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涨,赔偿的事弄得她焦头烂额。
换是以前的她,五百两不过是小数目,她随便一个珠宝首饰都不止这个价。
苏兰承不在的时候,她时而发呆,想着自己要能回宫,便能凑到钱了。
宋千凝望着鹤云轩的一切,这院子里不乏值钱之物,却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
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双手撑着脸颊,一整日都愁眉苦脸。
“好了好了,我便在鹤云轩等兰承回来,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
“不必担心,你们公子回来若要怪罪,我会帮你们解释的,啊,下去吧。”
院外忽然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宋千凝认得其中一人,是苏府的总管事。
而另一个人,听上去是一个年轻男子。
但宋千凝没有印象,她应该没有见过这个人。
“春花——春花——”
“来了——”
朴大总管往鹤云轩里喊了一声,宋千凝听到后,立即跑过来。
“大总管……您找我?”
“这位是高公子,是咱们公子的至交,你可得好好伺候,别怠慢了高公子。”
宋千凝回应大总管之前,轻轻瞥了那男子一眼,再回道:“是,奴婢记住了。”
“哟,兰承院里居然有婢女了,啧啧啧,不简单啊……”
高长仲打量着眼前的宋千凝,将她由下自上看了一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朴大总管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最后他再严肃地叮嘱宋千凝几句,随后便恭敬地下去了。
他刚走,高长仲便大大方方地欣赏起了宋千凝。
宋千凝肤如凝脂,眉目如画,还有她那不施胭脂便红润勾人的粉唇,更是令人一目难忘。
男人欣赏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毫不掩饰自己的神情。
宋千凝被他盯得难受,反正苏兰承不在,她无需隐藏太多自己的公主脾气。
“你看够了吗?”
宋千凝没有给他好脸色,而他身后的随从便不乐意了。
“唉你怎么说话的?!”
“去去去,我教你多少遍了,对待美人要温柔。”
“可这女人不过是个婢女……”
“啧,怎么说话的?人家有爹娘生,要不是生活不易能给人做婢女吗?”
高长仲教训着自己的随从,但光听他们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这场面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抱歉姑娘,我家小子不懂事,你别与他计较。”
“自然不会,奴婢也不敢。”
宋千凝请他入屋内去坐,男人春光满面,兴致高昂地随她进屋。
“不知公子喜爱哪种茶?”
“只要是美人泡的茶,在下都爱喝。”
宋千凝请他入屋后,高长仲自然地走到圆桌旁,潇洒地坐了下去。
她询问他饮茶的口味,男人便双眼含情地看着她,油嘴滑舌道。
“那还请高公子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回。”
宋千凝在男人炙热的眼神下逃跑似的离开,她再不走,自己恐怕要被他看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