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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王权之爪(1 / 2)

12王权之爪

白狐脸色微变。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半个月前,商霜用计将方谢谢诈上车,途中她与人通电话时提到过一个叫“周露”的同事,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和她差着十万八千里的青年?

周露双手插进外套口袋,弄得鼓囊囊的口袋“叮当”作响,表情笑笑的,“你的鼻子很灵嘛,走狗。我确实是刻夜楼的猎人,引路者为‘独阳鬼火’的操纵者谢必安,十四星君之笑君子是我的顶头上司。”

“果然。”听到“笑君子”三个字,白狐冷哼一声。

周露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说:“上司大人给我的任务是,把方谢谢的嘴封住——啊,不是那种湿哒哒的封,是另外一种封法,你懂的——免得他到处散播谣言,破坏上司大人在天都市的伟业。当然啦,他周围的人也不能放过,因为你们一个个也都长着嘴嘛。啊啊,真是的,上司大人还不如给我一张‘消失者名单’,我对照着处理就好啦。现在可好,我只能自己瞎蒙。唔,假设那张名单存在,上面会有谁呢?走狗,你就不用说啦,楼上那位才能平庸的漫画家恐怕也免不了,还有那位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大不简单的天都三中优等生……”

“……阿元?!”白狐脸色骤然一变。早上,他曾将一枚犬笛交给慎元,嘱咐他若遭遇危险就吹响笛子。白狐有自信,就算隔着整个城市也决不会漏听笛音。可直到现在,犬笛一次也没响过,这么说来,慎元还平安?还是说,他连吹响笛子的机会也……

“啊,你在担心你的小朋友吗?抱歉抱歉,居然忘了汇报他的情况。”周露抱歉地搔搔头,将功赎罪一样,详细地说:“他今天下午联系我了,说想去派出所调查,问我能不能帮忙。真幸运,我恰好认识一个在公安系统工作的线人,当然马上就伸出援手了。说实话,我之前可没指望他会联系我,看来他是真的很想为你们尽一份力啊。”

“你就是医院门口那个人……”白狐终于回想起来,懊悔、担忧与恼怒冲刷着他的大脑,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慎元身边确认他的情况。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周露眨眨眼,用脚跟支撑身体,一前一后地摇晃。

啪嗒,从他胸前爪痕流出的血滴落地面,他恍若不觉,微笑着说:“他获得了我的帮助,也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我。我拜托谢必安代我处理那边的状况,至于我自己,则赶来这边,打算看看那张照片能钓上来什么鱼……真可惜。”

明快的絮叨戛然而止。

啪嗒,啪嗒啪嗒。

周露缓缓擡起视线,他的前胸已被血染红,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越提越高,化作恶魔般的冷酷笑脸。

“——钓上来的不是大鱼,只是一条落水狗啊!”

路灯射出昏暗的光线,却也投下了与此等量的阴影。灯下,白狐的表情晦暗不明。渐渐地,紧抿的唇线放松了,他低声说:“孤曾许下诺言,要保护阿元。”

周露轻蔑地说:“你答应要保护的东西还真多啊。就算是条狗,用得着到处乱表忠心吗?”

“不。”白狐否认。

周露嗤笑着,满不在乎地扭扭脖子,紧随其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却令他吃了一惊。

长街另一端,白衣少年孑然伫立,雪发白袍随风舞动。混沌的夜色中央,那道洁白的身姿竟由内而外地透出了淡淡的光。

光华渐盛,犹如一轮明月正从他身后冉冉升起,泠然嗓音回荡在夜幕之下。

“孤效忠的人仅有一位。”

“那个人的心愿,便是孤的心愿;那个人的梦想,便是孤的梦想;那个人的珍视之物,便是孤的珍视之物;那个人视作‘家’的处所,便是孤以爪牙守护之处。”

“如今——”

在他后方不远处,六分仪街602号的门牌被风吹动,敲得房门劈啪作响。门楣上方,手写的标牌上只有一行稚拙的字体——“守序善良”第一分店。

“——那个地方就在孤身后。”

宛如龙吟的金铁交振声破出白光,五道笔直、细长的阴影呈辐射状穿出光华最盛之处,静静悬浮在白狐身后。

“孤称王于犬族,于搏斗厮杀的牙、爪之外,尚生有守护生灵性命的‘第五爪’。炼爪成剑,统共五柄,天下之剑无有出其右者。”

语落,白光中的一道阴影飞旋而出。

“剑名‘不自见’。”长剑下坠,无声地插进水泥路面,浑似一道紫电殛落长空。

“‘不自是’。”第二柄剑落在白狐身侧,剑身宛如秋水,潋滟生光。

“‘不自伐’。”剑光摇曳,仿若列星之行。

“‘不自矜’。”剑刃青凛如霜雪。

“‘曲则全’。”最后一柄剑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白狐身前。剑身上的纹饰曲曲漾漾,仿佛流水不绝。

五把长剑或直或斜地立在白狐周围,剑身反射的光芒在他身上熠熠闪烁。“曲则全”的反光直射进周露眼里,他眯起眼睛,双拳紧握,嘴角的笑容却扬得更高了。

“切,只是亮剑吗?”他耸耸肩,“我还以为落水狗要现出本体了呢,害我白白期待半天。”

“对汝没有那种必要。”

“哼,都这时候了口气倒不小。”

“何况,孤还无法控制那副身体,从前便酿出过大祸。”

“干嘛告诉我啊,我们是敌对关系吧?”

白狐冷笑一声,不屑置辩地垂下眼睑,努力平复因说漏嘴而动摇的心神,嘴上说:“总之,孤只要踩过汝之尸身,便能奔赴阿元身边了。做好觉悟吧,凡人。”

听到这低级的挑衅,周露困扰地揉着头发说:“我说你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真让人为难耶。该怎么委婉地和你说呢……算了算了,事实胜于雄辩嘛。”

他低下头,在鼓囊囊、叮当作响的口袋里又掏又摸,终于——

“啊,找到了!”他快活地叫喊着,右手从口袋里拉出一根白光闪烁的棍子。

不对。白狐的瞳孔微微缩紧。定睛望去,不是那根棍子在闪光,而是棍身周围跃动着霜白色的鬼火。火光荧荧,周露的手却稳若磐石。

“我这个人呢,最不擅长的就是贴身战了,刚才输你一招也心服口服。不过……”

他的手臂缓缓舒展,拉出口袋的白棍越来越长,很快就超过了能藏在身上的长度,可他还在继续往外拉,表情越来越愉快。

“……论到兵器,我还是有一点自信的。丧家狗,你好像以为武器数量多就占了上风,实在是大错特错。”

白色长棍终于现出了末端。周露翻转手腕,将长棍往身旁一立。棍子比他的人还高出三分之一,棍身莹白光洁,质地非金非石,看上去甚至有些脆弱。

“就让我教教你吧,败犬。比较武器强弱的唯一办法——”

周露手持长棍睨视白狐,兴高采烈地叫道:“——就是看谁比较大!”

长棍尖端轰然燃起惨白的烈焰,火焰迎风便长,划出一道豪华的弯弧横跨夜空,简直像凭空出现了一座烈焰浮桥。火焰渐熄,浮桥却仍□□在半空,苍白的晶体似玉又似冰,霜色冷焰围绕着它翩跹飞舞。

一柄白色巨镰屹立在夜色之下。

白狐看呆了,钦佩地喃喃:“……果然好大。”

“那是当然!”周露万分得意,夸耀道:“老子纵横黑夜多年,斩杀混沌无数,从没见过比这更大的兵器。实话跟你说吧,你输定了。”

“为何汝的自称忽然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