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啊！”陈然一边记分一边替队友们捏把汗，沙依哈直接捂着脸不敢看了。
比较淡定的吴东亮抄着双手端端正正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时不时抿抿唇，表情凝重。
观众席一片静谧，多是看热闹的表情，又带着几分轻松的嘲讽。
他们连议论都不必发出，因为这个打法和比分，显而易见已经昭示了结局。
灰心丧气。
向上队满是灰心丧气。
不行，这样不行。
贺扬星急了，这和以往打的每一场比赛都不同。
初中虽然遇到过强队，但并不至于让贺扬星觉得走投无路。
转学后遇上高大的灵山高中，他也没有紧张动摇。
甚至在和同样很强的长南高中集训时，虽然会有吃力的感觉，但从来不会感到害怕。
而面对“青峰”，贺扬星居然感到了畏惧。
这种畏惧像野兽撕扯心脏，尖锐的，疼痛的，令人不快，令人急躁不安。
他多么希望教练可以叫暂停，但吴东亮没有任何举动。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去打？该怎么鼓励队友？
贺扬星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难题，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向上队就像一颗即将被丢下的鸡蛋，/>
“赢不了。”周樊握着拳，颤抖着声音说出。
贺扬星何尝不这样觉得，但他不能说这样的话。
他深呼吸一口气，拍拍胸脯，“说什么呢，还才第一局，而且第一局还没完。不打起精神来的话后面还怎么打？”
还才第一局......
“砰、砰、砰砰砰......”
排球落地的声音无比刺耳，整个体育馆好像都在天旋地转，周樊有些受不了，他的腿开始颤抖，要扎不稳步子。
对方的扣球像庞然巨石，裹挟着龙卷风朝他砸来，他快要晕厥。
怎么才能好好地接起来？怎么才能把巨石劈碎？
“周樊！”
“砰！”
喊声和落地声同时迸发，周樊呆呆地看向贺扬星。
排球就在他脚边打璇，他有些耳鸣，用表情问道：“为什么？”
23:11，比分拉开巨大的口子。
向上队已经不知道是怎么撑过的第一局，打完后每个人都觉得筋疲力尽，面无表情回到教练身边，连喝水都忘记。
“大家辛苦了。”高阳阳咬着唇说出这话，又不安地去看吴东亮。
吴东亮一时没吭声，片刻后才清清嗓子道：“我忘记叫暂停了。”
“啊？！”
陈然震惊地望着教练，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他没亲自上场，但在场外看是另一种煎熬和痛苦。
可现在教练居然说自己忘记叫暂停，这合适吗？
他突然升起几分怒气，不满道，“为什么？”
“我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打才能跟‘青峰’匹敌，我把自己代入到场上，跟大家一起紧张、沮丧和颤抖，我忘记了。”吴东亮脸上展现出深深的自责。
贺扬星永远是抓重点的那一个，听到教练这么说，他立刻问：“那您有没有看出些什么？”
吴东亮点点头又摇摇头，叹口气道：“他们的身高和经验成为了绝对性优势，你们的扣球打不过去，全被高墙拦了回来。
不管是发球还是扣球，你们都很难接起来。这就导致了一个死循环，不管怎么打，你们都被局限、被卡死在他们创造的包围圈里。”
“但是，他们太过自信了。就算有眼尖的队长宋寒昭，但他一个人也看不过来你们六个人。
你们再多回忆一下平时是怎么打球的，遇到被拦回来的球时该如何做，怎么去接又猛又快的球，如何诱导对方关注错误方向......”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青峰’队几乎没有弱点，还有就是后排副攻也许是个突破点。
我知道这场很不好打，但你们已经站上去了，既然正在进行时，就拼尽全力。”
“我有几个主意。”吴东亮说完后，贺扬星迅速转动脑子，将队友们召集过来围在一起。
“什么呀？快说。”周樊早就急不可耐。
遇到困境时，总希望有一个人出现为自己指明方向，给自己带来希望。
贺扬星就是队伍里那个希望，大家早就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伙伴们肩并肩围在一起，听贺扬星给了一些建议后，大家都将拳头攥得死死的，不住点头。
“好像恢复了一些。”沙依哈道。
“嗯，再不恢复我都想哭了。”陈然道。
“男子汉哭什么，出息！”
高阳阳瞪陈然一眼，陈然傻笑两声，贫嘴：“男子汉怎么就不能哭了，我这叫真性情！”
“行行行，真性情，快去给大家打打气。”
“得嘞！”陈然拉上沙依哈迅速冲进人群，抱住大家大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