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完美犯罪
加长林肯行驶三小时后,停到郊外一处占地面积两千平的法式庄园门前。
现下雨势已停,空气里有些潮|湿的味道,轮胎碾过的水泥地面里积了一层浅浅的水。
司机师傅快步下车,伸手拉开后排车门:“大少爷,请……”
他话音未落,看见车里,忙又将脸撇开。
牢记老板的私事,自己非礼勿视,结果耳朵又不听话,听见那声轻|喘:“顾清朗,我的翅膀、翅膀被你弄断了。”
那对价值不菲,高额定制的精灵翅膀,在男人玩味的指节之下,被意外折断。
许知临背脊猛僵,两肩轻轻打着颤,唇齿紧闭忍|耐疼痛,倒像那对翅膀真长在他身上似得。
男人手指微擡,拭去他额间的薄如清露的汗意。
又拿自己手旁的黑西装将人一裹,把那小白兔藏进怀里。
顾清朗抱着人起身,从宽大的西服外套里露出来一截葱白般的小指。
指头泛着些粉,指尖还紧紧攥着他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衣领口。
“咳……”守在车门边的司机无意瞥见一眼。
虽看不清脸,但也能瞧见对方肤色白皙透亮,双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
两眼眼尾微有泛红,挂着泪意,像是刚被人给欺负过……
他做人下属不敢逾越,后退半步,又侧过身去:“少爷,请进。”
这栋价值数亿的庄园别墅,是顾清朗18岁那年,母亲和继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连带内里配备的各式高奢装潢、珍藏文玩,以及那辆奢华惹眼的加长林肯,全都登记在他名下。
只是以往从不会来,这是第一次有过夜的打算。
在遇见许知临之前,顾清朗从来没记起过,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富二代”的身份。
他与母亲、继父,其实并不亲近,但那两人却是待他极好。
甚至为了照顾这么一个从离世前夫身边带过来的继子,他们都没再养育独属于自己的爱情结晶。
“父母”这么多年来,一直掏心掏肺地对他好、爱他、保护他。
家中资产万千,也早已遗嘱公证,通通都要继承给他。
但只到顾清朗成年、经济独立后,就坚决不再接纳他们的“好”。
那时义无反顾地从家中搬出,又学会抽烟,心情郁结烦闷,没日没夜的熬,怎么也睡不着觉。
他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一闭上眼,就能看到被警察从矿井里拉出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父亲。
连用以发泄,疯狂码字、写文、敲键盘的手指,都止不住的连连发抖。
他曾立誓一定要考上公大,为父亲沉冤昭雪。
但后来……
雨后裹着潮|气的夜风,轻轻从庄园内那簇挂在墙头上的粉白蔷薇林中穿过。
带着鲜花和青草的香气,掀开了一片盖住许知临眼睛的西服衣角。
兔子圆溜溜的眼珠,灵动地四下转了转。
他窝在身形挺拔,胸肌宽厚的狐貍怀里。
对方手臂掂着他的体重,并不费力,顾清朗总喜欢这么抱着自己。
只是男人走起路来会微微晃动,许知临脚尖轻轻往下点着,像是躺在云端。
等到确认周围无人后,兔子的胆子大了一些。
他手臂用力,攀在顾清朗的肩头,四下打量起了这栋庄园。
庭院内硕|大健壮的梧桐树、碎石堆砌的花坛、以及巨石雕塑的喷水池……
这样抓人眼球的装饰,都没引起许知临太大的兴趣。
只唯独前|庭那一簇长势极好、花枝顺垂的粉白蔷薇,颜色浓郁、香气扑鼻。
就很像、很像自己上次在彭殊家隔壁看到过的……
许知临想到什么,轻抿着唇,又偷偷瞥一眼顾清朗。
男人俊朗的下颌线占据自己全部视线,对方骨相很好、端正标致,是标准的浓颜系、狐系大帅哥。
许知临实在想要再多了解他一些,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后,小腿有些紧张地绷直了些。
他两颊红扑扑的,眼底潮意还未褪下,指尖拽着顾清朗的衣襟,那时两人已经快走到门口。
就在顾清朗马上要用肩膀抵开身前门锁前时,许知临背脊猛地收紧。
他忽然伸手:“你看那簇蔷薇,开得好漂亮。”
顾清朗脚步一顿,目光顺着他的手,往外望去。
许知临能感受到男人周身体温骤降,情绪也瞬间跌宕。
他不开心了:“有什么好看的。”
那簇蔷薇,是顾清朗的母亲亲手为他种在这边,平常也会过来悉心照养,所以蔷薇花团锦簇,开得极好。
许知临得出这个结论,又立刻了解到顾清朗可能和家里、父母的关系都并不融洽。
尤其刚进门,他还以为是那狐貍带他来到什么度假村,或者旅行酒店……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栋壮观奢华的别墅庭院,好像完全是顾清朗的私人财产。
兔子脚尖跟随男人上楼的脚步轻轻摇晃,他心想,天呐,有钱人的生活简直无法想象。
那时自己,倒真像是一只迷途在森林里的小精灵,被富人重金拍下带回城堡。
他两眼亮晶晶的,新奇又艳羡地四下打量这样四面八方都金光闪闪的豪宅内部。
从一楼的巨型吊顶水晶灯,再到从客厅盘旋而上的欧式大理石雕花楼梯。
直到顾清朗迫不及待的撞开那间安装了纯铜材质复古门把手的卧室房门……
男人手一松,许知临便掉进那张古典优雅的深棕色原木欧式大床房里。
藕粉色的真丝被套上撒了几片玫瑰花,入眼头顶还挂着一层四四方方,蕾丝抹边的床帘帐幔。
下一秒黑影涌入,遮着光,前后帐幔散开来的那一刻,让许知临感觉比精灵出现的时候还要梦幻。
他脚踝被人握住,鼻息间完完全全是从窗外透进来的自然香气。
蔷薇花混着雨后湿|意,简直清甜醉人。
刚刚因为自己蹩脚的试探,惹得顾清朗不高兴了。
狗狐貍一反常态,往日里最爱戏弄他的男人,这时倒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双唇紧闭,弄得许知临有两次疼了,都没敢吭声。
小精灵只管将他哄着,又用自己嫩白纤细的两条胳膊,紧紧搂住那狐貍的脖颈。
顾清朗发了汗的背脊,被许知临用手心,一下一下,轻轻拍过。
虽然无声,但也像在安抚:没事、没事……
直到窗台边那朵盛开最鲜艳的粉色蔷薇,被风雨打落后,掉进房间里来。
兔子疲累的眼睫,才像振翅的蝶,轻轻打了个颤。
他太累了,刚刚顾清朗结束后,自己倒头就昏睡了过去。
等这时清醒过来,入鼻一丝淡淡的烟草香气。
顾清朗半靠在床头,上身未着衣物。
被褥只盖到腹部,露出结实紧致的肌肉线条。
右手侧床幔被他挂起一半,床头柜上密密麻麻不知堆了多少个小烟头。
许知临挪动着身躯转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腰,鼻尖紧贴他的腰侧肌肤。
顾清朗微垂下眼,看他醒了,手便伸过去,撸猫儿一样揉了揉兔子松软的发。
“醒了?”
他鼻音重重的答:“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