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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临接过勘查工具,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为说:“我也刚来,听说尸体还在水底,捞不上来。”

秦创吃惊:“还没捞上来?”

距离接警再到他们折腾一阵赶过来,快俩小时了吧,效率这么低?

小为解释道:“说是井口很窄,而且时间太长,砌起来的石砖也老化了。”

“大家担心贸然下去会容易引发坍塌。”

“并且根据测量,井深五米、水深三米。”

“受害人还是倒着被丢进去的,如果没人下去打捞,尸体在被绳子拉拽的过程中,容易卡在井身,造成二次损伤,破坏物证信息。”

许知临穿好鞋套说:“我先进去看看。”

那时消防的同事也接警赶来,在对井口周边进行排查。

他们必须要在尽量不破坏尸身的情况下,将尸体从细窄的井口内打捞出来。

许知临进入后,第一眼,便朝那幽深苍凉的井内打量。

他看得很清楚,井底浸泡着一名皮肤白皙的长发女性,头朝下、背朝上。

身躯漂浮于井口水底之中。

目前不知道凶手是出于什么目地,脱掉了受害人的全部衣物。

所以一眼望下去时,只有白花花的身躯,在光线昏暗的井底,稍显几分骇人。

周围有同事向他们告知尸体被人发现的始末。

“报案人是附近村子里65岁的拾荒老人。”

“他家距离案发现场约有一公里左右,路程较远。”

“说是平常不往这边来,而且厂房附近能捡来买卖的废品,好几年前就已经被人掏得干干净净了。”

“但是今天早上,村口修路的挖掘机,挖断了一截自来水供应的水管,导致全村村民家中停水。”

“这停水可不行,农村里,你洗澡方便什么的,倒是臭一臭也没关系。”

“但人得吃饭喝水,总不能一整天都渴着饿着。”

“于是那时候,村头的两口水井,都排满了前来打水的人。”

“董老爷子跟着排了一阵儿,看那队伍是动也不动,而且人还越排越多。”

“他没那耐心去等,于是骑着家里平时用来装废品的小三轮,载着两只大塑料桶,就到这边工厂的水井来取水了。”

“老爷子说,他年轻的时候,就是在这酱油厂里做工,他知道这地方有井。”

“结果一过来,就看见这井口上,盖了两只大石板。”

“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早前几个月的时候,村里停水,他也往这边来过。”

“但从来也没见着,这井口上还盖着大石板的。”

“他心里好奇过来推开,谁知第一张石板还没打开的时候,老人家就瞧见井底塞了人。”

“吓得当即打电话报了警,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赶到,确认是谋杀命案。”

许知临上前,又听到消防因为测量井口数据,迟迟没能找到适合下水的消防员。

在场所有人的身形,都过于显得有些结实、强壮。

许知临想起自己上次体检,显示体重偏轻的结果数据,于是凑过去问:“你们量我试试?”

消防看他一眼,觉得有戏,当即测量体型完毕后,说:“你没问题,能下。”

于是许知临被临时教了好些打捞尸体的方式和注意事项。

那时腰部捆上绳结,人往下放时,秦创还担心的叮嘱:“小许,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你要是磕着、碰着,或者弄伤了哪儿,顾神他非得把我杀了不可。”

许知临知道秦创没有大惊小怪。

这样的下放打捞,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

尤其当时腰间捆上麻绳,被放入井中时,一下落,他就感觉自己有些把不清重力。

身躯摇摇晃晃的打了好几个圈子,背脊还撞在井面上,耻骨也被勒的生疼。

何况井底直通地下水,凉风阵阵,呼吸时都有回声。

许知临觉得冷,但又不能在这个当口要求换人。

他深吸一口气,又险些呕吐,脚尖刚沾着水,便喊:“可以了。”

头顶的人听见,一个手势,停止下放。

腰间捆住的绳索拉紧,许知临摇摇晃晃不再下落。

那时那道白花花的尸体身影,就距离他不到咫尺。

许知临闭上双眼,耳边响起往日里念书时,老师教过在狭窄地点里的尸体正确打捞方式。

“比如在井底这样条件恶劣的抛尸地点,尸体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已经变得非常脆弱了。”

“你碰到她,就不能去拉她的手、或者是脚。”

“这样容易对泡发的尸体加重外部损伤,给后续法医尸检带来误导性的错误结果。”

“而且,如果你只拉住她的手脚的话,尸体是呈现一个扭曲折叠的状态。”

“再往外拉拽的过程中,肌肤周围还可能在水泥面、砖面发生摩擦,造成二次伤害。”

“我们做刑侦的,在搜索物证的过程中,第一要务就是保证所有线索,包括尸体的完整性。”

“所以正确的打捞方式是……”

“首先,手臂往下,用手指,摸到尸体两臂腋下。”

许知临手指探入冰凉的水面,指尖刚一触到僵硬滑腻的尸身皮肤,就被骇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然后缓慢握住,像抱小孩一样,轻轻擡起她的头肩部。”

尸体湿漉漉的发,被人缓慢捞起,苍白空洞的头部,浮出水面。

“这时另一只手,握住另一侧腋下,将她抱起来,两手搭在自己肩上。”

女人湿透的尸体搭到自己身前时,许知临满身满脸的鸡皮疙瘩,几乎都全部直直地竖立起来。

因为浸泡过久,但又死亡,所以尸僵和像死鱼一样滑腻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尸体的头部就搭在自己的颈窝处。

但是和会喷洒出温热呼吸的顾清朗不一样,这个人,留给他的只有刺骨的寒冷和恐惧。

许知临简直无法呼吸。

他讨厌这样的压迫、逼仄的触感,也无法接受这样陌生的躯体贴在自己身上。

那时井底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恶臭起来。

兔子伸手扯扯绳索,正要让人拉他上去时,忽然,脚底踢到一个小皮球一样的东西。

他强忍内心不适,低头去看,结果又瞧见从清透昏暗的井底。

再次、缓缓浮出一具小孩尸体……

彭殊:什么,分手?这车多少钱?28.88w,哥买了,别说28.88w,288.888w,哥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