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完美犯罪
第二轮民意投票的竞选结果，显然也是出乎了许知临的意料。
支队长看他不动，指节屈起轻敲桌面，再次提醒：“许知临，拿表。”
兔子那时才反应过来。
他匆匆上前，伸出领取表格的手，都还微微发着些抖。
支队长笑着看他一眼，问：“你们家老顾今天没来上班？”
许知临当即社恐发作：“啊，他……”
表格突然被人捏紧，捂在胸口：“他、他去学校上课了。”
“怪不得，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支队长理理办公桌旁的资料，又坐下来。
“那他什么时候有空，你帮忙转达一下。”
“就说，隔壁禁毒支队有个跨省跨国的大案子，需要他协助。”
“董局那边的意思是，可能得跟队出差一段时间，如果影响到他学校的课程，局里可以帮忙开个证明。”
证明都能开，后路已定。
说明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
但他们新婚燕尔，分开半天都是大事。
何况遇到跨省跨国的大案子，还得出差的话……
“魏队说这也是董局的意思，现在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开会呢。”
许知临抽空溜到洗手间里，打电话给顾清朗。
他手指头轻轻抠着隔间挡板，小声埋怨：“都说打你电话你不接。”
“魏队、林队、董局……”
“我看你职位不高，架子还挺大。”
顾清朗在听筒对面，闷闷地笑了声，他说：“我上课呢。”
上课期间哪能随便接打电话，再说手机静音这是基本礼仪。
可许知临根本不信：“别人打的时候，你上课，轮到我打，你就下课了？”
顾清朗漫不经心地：“那你跟他们能一样吗？”
许知临能想象出男人靠在窗台边，一只手抽烟、另一只手握住手机，认真回答他话的模样。
兔子耳尖不自觉微红起来，他忙着抠墙皮的手指一顿：“那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男人像是也没想到他会较真来问，笑声隔着听筒，变得比先前更加清脆几分。
但他嗓音仍是低低的，像是一面蒙着羊皮的小鼓，声音透不出来。
声带“嗡嗡”两下，反倒震得自己耳膜酥麻。
连带着神经一起，像是被一股电流穿过，异样感让许知临背脊都不受控制的僵直起来。
他举着手机的肩侧，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
随后听见顾清朗从容不迫，理直气壮地：“他们是同事，你是我老婆。”
这身份，能一样吗？
同事的电话，有空就接。
但老婆的电话，365天乘24小时，必须全天待命。
许知临被这油嘴滑舌的臭狐貍逗笑，他说：“算你识相。”
但又想起刚刚已经打开投影的大会议厅，便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大家还都在等。”
顾清朗看看表：“还有两节课。”
他叹口气：“我现在去和沈老师请假，路上不堵，开车半小时吧。”
他计算的时间倒是没有差错，约莫半小时后，白色沃尔沃停到市局门口。
顾清朗一上楼，就跟着禁毒支队以及全体高层一起进了六楼大会议厅。
会议室大门紧锁。
整个六层都被封禁，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许知临是从姜原那里听说的。
事件起因好像是通过调查黄陈，从而牵连出来的一桩重大毒品走私流通案。
其中包括先前在胡同巷子里袭击警察，割喉示威，抢走黄陈家中遗留物证的匪徒。
以及通过警方动向得知不妙，又立即打包逃跑的酒吧老板袁晴，和她的老相好赤尾。
根据这两人，又查出了国际大毒枭皮克斯的动向，以及扎根东南亚的大型毒|窟和电信诈骗窝点。
此番机会正好，若不连根拔起，也会对国内民众造成极大危害。
据悉，大毒枭皮克斯的商业帝国，铺设广泛，涉案金额高达百亿，受害群众成千上万。
省厅非常重视这次案件，如果抓捕成功，捣毁窝点，也算是在禁毒路上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
众人聚在一起，磕着瓜子儿互相分享从各处听来的小道消息。
从大家的只言片语里，许知临也能感受到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恰巧秦创还说：“那这不是满天飞着的一等功和二等功吗？”
“你怎么不说一不小心还得盖国旗呢？”
“他们禁毒支队的工作有多危险，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痕迹物证学的专家、犯罪心理学专家、刑侦技术鉴定学专家……”
“只要是跟专家这两个字儿沾边的，这回全得跟上。”
“这阵仗整得太大了。”
“那也是抱着必胜的决心。”
“就这样还抓不住人，破不了案。”
“谁还好意思回来？”
大家热火朝天地说着聊着。
从各个角度分析此次行动的重要程度。
唯有许知临的心，还和顾清朗紧紧绑在一起。
他担心死那只马上就要远赴贼窝的狐貍了。
楼上的会议持续六个多小时，不曾间断。
到后来，刑侦支队的人陆陆续续也都散去。
许知临还在等顾清朗下班。
但是人没等到，捏在掌心里的手机倒是先震动起来。
房东：【回家帮我收拾几件衣服。】
房东：【两个小时后全队出发。】
房东：【我手机也得上交。】
许知临心里一紧：……
他站起来。
而顾清朗的消息，还连续不断地在往外冒出。
那狐貍，倒像是在抓紧时间，想把这段时间不能说的话，一股脑全和他说了。
房东：【你要是一个人在家里住着害怕，就让秦创过来陪你。】
房东：【你俩要是嫌房子远，我在市局附近还有一栋小公寓。】
房东：【房产证全在我书桌的抽屉里，你自己找找。】
房东：【钥匙全是指纹锁，密码和家里的一样。】
房东：【信用卡和银行卡的密码，也和之前给你的一样。】
许知临：“……”
他心想：别整的跟交代后事一样。
再说自己也有好多话没跟他说呢。
但那时思绪万千，藏了一肚子的嘱咐，到最后还是只打出了简短的一句：【你要早点回家。】
许知临接到消息，匆匆赶回家去。
他知道出任务不是旅行，没办法带走太多行李。
于是只精简了内衣裤，换洗衬衣和外套。
塞了一双方便跑路的球鞋，两双黑袜子，还有平常用来记录的笔记本和一根两支替换装的签字笔。
东西收拾好，又着急往市局赶回。
等他到时，6楼会议厅的灯已经熄灭。
许知临没找到顾清朗，倒是看见1楼进出登记口，挤满了前来送行李的家属。
许知临抱着顾清朗的包，他跑过去。
看到大家都拿着胶布和纸页，写完东西需要转交给谁，又写了满满当当好几页需要要叮嘱的话。
然后贴在行李上。
负责收行李的小警官不断重复：“行李不要拿太多，只许转交换洗衣物。”
“所有行李的重量不能超过5kg。”
“所有行李都要开包检查。”
“多余的东西不要拿。”
小警官喊完话，又看见许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