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完美犯罪
黑洞洞的枪口对外，发出一声空鸣。
楼上楼下不少邻居听闻响动，纷纷推开家门往外查看。
等到瞧见楼下两人打架，手里握得是枪时，才大惊失色、无措尖叫起来。
许知临这个角度隐约能看见摔倒在楼道口的姜原。
他扯着嗓子，冲楼上几颗探来探去的脑袋大喊：“快打120。”
在与人缠斗间，许知临小指被划伤，但仍不敢松手，他把那抢握的比命还紧。
期间抓住机会，擡脚猛踹那黑衣男子的腹部。
直到将人踢开后，才趁机拽着手旁栏杆，踉跄着站起身来。
但奇怪的是，那男人明明有机会，却并未逃走。
反而如困斗之兽般，又冲过来将许知临顶翻在地。
许知临的背脊重击在楼道旁的铁栏杆上，发出一声“哐”的脆响。
那男人个子很高，肌肉也结实，一头撞过来，许知临重心不稳，还真就险些翻下楼去。
所幸那时栏杆抵着腰骨，虽撞得人生疼，但勉强稳住了身形。
许知临抓住旁侧，借力一把又旋身回来。
他敏捷果断地躲开了黑衣男子的攻击，又扑过去，把人按翻在地。
那时拳头举起来，没留劲儿地，“邦邦”两下砸中那歹徒的鼻梁鼻骨。
手指骨节收起来的时候，都沾了些粘稠的血。
等到好不容易将人制服，许知临又听闻楼上有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传出。
很整齐，又很有规律地，绝不是普通居民正常上下楼行走的声音。
那时他们正好靠在楼道边缘处，擡头往上时，看见一行黑影快速从黄陈房内鱼贯而出。
许知临瞧一眼自己还用膝盖抵住的歹徒。
他心想：完蛋，黄陈家的物证……
身下男子见目地已经达成，用力一把将许知临给推开。
虽也受了些伤，行动起来一瘸一拐，但迅速顺着栏杆外翻身而下，飞快逃走。
许知临追上去，小腿刚跨过栏杆外，又想起姜原。
他回头：“姜原、姜原……”
救护车很快赶来，许知临衣领口上沾了些血迹。
他守着受伤的姜原，动手帮人捂着脖颈间的伤处，缓解血液流失的速度。
“姜原，醒醒，姜原……”
“别睡，你别睡。”
随后又与医护人员一起，合力把人送上救护车后，才回头往4楼黄陈家跑去。
那时匆匆忙忙地，上楼梯时还摔了一跤，磕到膝盖。
许知临没空喊疼，爬起来又往上跑。
直到推开黄陈家门，一眼扫到窗台边。
却发现半小时前，自己还在翻找和查看的两箱光盘录像带和台式电脑，竟然都已经消失不见……
从窗台处洒进来的阳光，透着一层淡金色。
细小尘埃在金光下流转飞舞。
许知临呆立在门口处，站了好一阵儿。
才突然擡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他嗓音低低地骂：“我真没用。”
姜原被人划伤颈部动脉，伤势非常严重。
送进手术室抢救五个小时都没能出来。
许知临在黄陈家门口跟丢了物证信息，垂头丧气的给支队长打了电话汇报情况。
等到其他同事赶来拉起封锁线后，才又带着满身狼狈赶往医院。
那时需要预付手术费一万八。
许知临没钱，只好把顾清朗之前给他的银行卡掏出来刷。
他从来不乱花钱的，也不会去乱动顾清朗的钱。
何况突然间，这样大的一笔开销刷出去，顾清朗那边自然也会收到支付短信。
狐貍那时正咬着烟，坐在电脑桌前冥思苦想地码字。
看到信息，确实疑惑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许知临花钱的原因，只是考虑到那兔子平时细致节省的习惯。
突然支出这样大的一笔钱，担心他出什么事，于是用微信打了个问号过去打听。
结果许知临的电话很快拨回来。
兔子抽抽搭搭地，半晌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顾清朗那时就知道出了事，他忙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别哭，兔子，你先别哭。”
“你慢慢说，慢慢说……”
“你现在人在哪？”
“云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我马上过来。”
顾清朗开车赶到时，秦创正陪着许知临坐在医院12楼急救手术室外的走廊边上。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做笔录。
秦创认认真真地记下了许知临描述的案发经过。
看见顾清朗，又站起来：“顾神。”
顾清朗瞧见许知临手上、身上，不同程度沾染大面积的血迹后。
瞳孔视线瞬间收紧，他扑过来：“受伤了？哪受伤了？”
“手伤了？还是身上？”
“肩膀流血了？”
男人还以为许知临受了伤，担心的要命。
他抓着那兔子的手，把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检查了三遍。
直到确认许知临只是轻微的擦刮伤，血迹都是从别人身上蹭过来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秦创解释道：“小许没事儿，受伤的是姜原。”
“而且伤得还很严重，刚刚清醒了两分钟，又休克过去，现在还在全力抢救。”
顾清朗擡头看一眼还亮着红色提醒灯的手术室。
他伸手拍拍许知临垮下来的背脊，把人带进怀里抱着，喃喃自语道：“你没事就好。”
许知临自责不已，眼睛哭得通红。
这时听见这话，把头从顾清朗怀里擡起来，他坚持要那男人改口说：“姜原也不能有事。”
顾清朗只能依着他：“你们都没事，他也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手术时间到夜里十点结束，伤患一直未能脱离危险期，又被转入ICU病房内持续观察。
这期间许知临茶饭不思，连水都喝不下去。
他坚持守到第二天早上，也一直没能得到姜原脱离危险的消息。
那时禁毒支队的同事们赶过来换班，顾清朗催促许知临赶紧先回家休息。
许知临一步三回头，心里堪堪盼着有人能出来说一句，姜原已经醒过来了这样的话。
只可惜ICU特护病房的房门，一直紧闭。
兔子神情恍惚，一脚踩空，下楼梯时忽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临摔倒前，隐隐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然后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小许、小许。”
“许知临、许知临……”
倒是幸好人就在医院。
顾清朗抱着许知临，和秦创一起匆匆下楼找到急诊科医生。
在简单的诊断过后，确认许知临只是疲劳过度。
再加上没有按时吃饭引发的低血糖，才导致了眩晕昏迷的症状。
医生暂时把他们安排在一楼输液室的临时病房里，又给许知临挂了一瓶葡萄糖。
约只20分钟后，那人眼睫微颤两下，便转醒过来。
许知临口干舌燥，艰难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