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却说那血河剑划过一道虹光,几乎在风玉泽话音落地的同时,已经到了为首的黑衣剑修面前!
“师父?”项禹堪堪停住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身影试探问道。
“小禹,以后做事不要这么莽撞。”项天歌擡起手掌,拍了拍项禹的肩膀,打消了项禹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师父,师叔,还有其余各派的前辈们,快快随我回御魔关,将这个大好消息广而告之!”
项禹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喜色,魔头已除,师父师叔平安归来,还有比这更令人欣慰的结局吗?
项禹站在血河剑上,已经是一骑当先地飞回了御魔关城头。
迎接他的,是颦眉不解的风玉泽。
风玉泽手中捏着两枚紫霄玉牌,“大师兄,我收到了两个讯息,一个是首座师叔发来的墨阳已死,另一个则是师父传来‘小心’二字,你确定来的人是师叔他们?掌门又去哪儿了?”
“好了师弟,师父他们能回来是喜事,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项禹用胳膊揽住风玉泽,“他们身上的气息可做不得假,难道我还能认不出师父和师叔的气息?”
“至于掌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百年里能有一个月在紫霄待着就不错了,我看多半是又想当甩手掌柜,自己躲清闲去了。”
“可是这与玉牌传讯......”风玉泽看着掌中玉牌血色的大字,总是放不下心。
“人都回来了你还看玉牌作甚,直接去问他们不就好了?”
风玉泽默然,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慢悠悠飞来的不少大乘境界修士,神识外放而出,确认了言远安啊与项天歌的气息之后,才松了口气。
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项禹的说法。
与此同时,经过项禹这一来一回,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缓缓归来的大乘修士们。
“是师祖他们回来了!”
“快,快去迎接老祖!”
......
原本正专注于自己手上活计的修士们全都停下了手,若是有和大乘境修士关系亲近的,更是一个个升空而起迎向了自家长辈。
项禹也不例外,再次升空来到了项天歌的身旁,神色放松,“师父,您有没有受伤,掌门他老人家是又去游山玩水了吗?”
“是啊,”项天歌任由项禹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眼中有着淡淡的魔气闪过,白羽剑悄无声息地飞到了项禹后心处,“是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
“我送你们一起去!”
“啊——”
其余大乘修士与项天歌同时发难,一时间,御魔关的上空骤然洒下无数碎尸肉块。
甚至有的弟子在被一剑枭首之时,眼中还有浓浓的孺慕之情。
惨叫声此起彼伏,汇聚在一起的年轻修士们几乎没来得及反抗便已经被往日里崇敬的老祖夺走了性命。
“师......师父?”项禹的瞳孔猛地一缩,低下头,看见了从侧腹穿过的白羽剑。
他手脚冰凉,要不是刚刚最后一块玄龟背甲骤然放大,护住了他的后心。
此时被一剑穿过的,就该是他的心脏!
来不及多想,项禹猛地后撤,同时用血河剑抵住了再次攻向他的白羽剑。
而距离他不远处,风玉泽手中的天狼剑也架开了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那是言远安的佩剑——幽澜。
“大师兄!”风玉泽本就心中仍有疑虑,因此远远地坠在众人之后,在项天歌骤然出手之时,他距离言远安仍有丈许距离,也因此只是被幽澜剑斩断了额顶的发冠。
此时,他一边抵挡着幽澜剑,一边踏虚而行,来到了项禹的身边。
三十六根金针齐射而出,封住了白羽剑展开的缺口。
“开启护城阵法,所有人,撤回御魔关!”
风玉泽白发飞舞,手中长剑不断抵挡着白羽与幽澜二剑,身形急速下坠。
好在负责控制阵基的修士尽忠职守,护城大阵很快升起道道光芒。
金霖洒落,受了伤的修士很快被医修妥贴地照看起来。
而没来得及进入到护城大阵的修士则没有这种好运气,阵外气劲凌乱,大乘修士的法器四处乱飞,化神境以下的修士甚至撑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正当他们兀自喘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黑雾骤降,一名修士信步从雾中迈步而出,脸上有着魇足的神色。
“真是有趣。”
修士身着金甲,在胸口处有一轮小小的黑色太阳,不用说,这幅盔甲天下间只有墨阳城主一人拥有!
只是此时的墨阳城主却和往日里大相径庭,声音低沉沙哑,颌角分明。
若是顾月此时在场,必然能认出这张脸赫然是属于自己的亲舅舅——顾文轩。
墨阳城主傲然立于半空,扫视着脚下的御魔关,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对,就要这种绝望的味道。”
“也不枉费我多费了些时日将这几个家伙炼制成傀儡。”
墨阳城主伸手取过白羽剑,剑尖直指项禹,“你就是他徒弟?”
“可惜呀可惜,认贼作父。”
那人手指轻轻一勾,项天歌便立刻走到了他的身后。
“每个人都有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心魔,只是我没想到,修真界人人赞颂的白羽剑项天歌,竟然也做过灭人满门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项禹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都提示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没明白,真是笨啊......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墨阳城主轻笑着抚了抚掌,一旁的项天歌便僵硬地开口。
“你儿时曾经放走一只白鹤......”
项禹的脑海中倏尔闪过久远的回忆,凌乱的白羽,流淌满地的鲜血,口吐人言的白鹤和......一身白衣将自己接回紫霄的项天歌。
“那是我化形为人前留下的最后血脉族群,那是从未伤人、可以口吐人言却依旧被你父母剖了妖丹的无辜妖兽......”
“别说了,别说了......”项禹眼神恍惚,三只可以口吐人言的仙鹤,有两只被他父母剖了妖丹给他换了修炼用的灵药,最后一只才刚刚出生,他一时不忍便将其放走。
“我找到最后的小鹤时,已经被没了呼吸,我强行搜魂,得了生前记忆,于是赶到你家......”
项天歌面无表情地说着,似乎看不到项禹脸上的崩溃,嘴唇一开一合,道出了那家人的结局,“灭门。”
项禹的胸膛抽动着,面部狰狞,眼底隐隐有着黑光浮现,口中喃喃,“师父......哈哈哈......”
“不好,这是要走火入魔!”风玉泽站在项禹身边,双指连连点在他周身的xue脉上,但项禹的神色却根本不见好转。
与御魔关内压抑的气氛不同,墨阳城主脚踏虚空,感受着身体中越来越浓郁的力量畅快大笑。
“我说过,人人都有心魔,就算是大乘修士又能怎样,不一样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
“有心魔,那斩了便是!”声音从议事厅内传出,传遍整个御魔关,又透过玄龟背甲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千千万万的生灵此刻无不仰着头,看着天穹之上御魔关的情况。
那关乎着他们未来的命运,是被心魔就此束缚,成为墨阳城主的没有思想的养料,还是随心而活,过完自己也许并不波澜壮阔的一生。
顾月从议事厅内走出,在虚空中拾级而上,“因果循环,仇怨相报,本就是这世间法则,何来心魔一说?”
“墨阳城主,你很聪明,甚至比风里希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能凭借着自己的摸索开创出了这条以怨气为力量来源的法子。”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所谓地府,也只是你的实验品,将生魂投入十八层地狱,来收集他们的恐惧、愤怒充盈自身,对吗?”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