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摇摇头,并没有回应这些话语:“刚刚葛淼问我,为什么任长生要隐瞒时间这个关键点,我知道你有些猜测,但是没有告诉她。”
“……那是不重要的事情,顺着那条路查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若木靠在桌边,许久,才垂着头念叨出来一句什么。
“不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他看了一眼葛清,旋即有些轻蔑地笑了起来:“是我们草木的事情,你们人类看不懂,我也不想看你听几句所谓解释就不懂装懂。”
他说罢,便出去了,只留下葛清一个人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柳允清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在度假村附近找任长生和管随风找了一整圈了,依旧是一无所获。
电话那边的柳允清似乎在档案室里,桌上摊开一本陈年发黑的卷宗:“冯局,方局,关于福泽万民的李总的犯罪记录我这边找到了。他曾经改过名,改名之前因为‘盗窃神木’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只有盗窃神木吗?”冯夜郎揉了揉鼻梁,“有没有其他线索?”
“有一个细节,我刚刚看卷宗的时候发现的……当时这位李总应该同时犯下三项罪名,最后只有盗窃神木一项被判了刑,其他两项因为证据不足,罪名没有成立。”
“另外两项是什么?”
“倒卖仙草和……故意杀人……”
几人倒吸一口冷气,相互看过去,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大雾天,那个人类趁着雾色浓重想要来砍伐神木。当时林成海发现了他,于是跟他扭打起来,在争执中,他掏出弓弩射杀了林成海。弓箭穿过那个孩子的身体,将他的血肉钉在我的树干上,留下一摊红色的印记。”
那顶着半张人皮的神木平静地诉说起这段往事,它身上的根系循着人类呼吸的节奏,不断地缓慢爬行:“林成海那孩子死了,他的小狗也被那个人类杀害,但是你们人类却轻而易举地放过了那个杀人凶手——因为那个杀人犯在你们人类的法庭上辩解说道,当时雾气太浓重,所以把成海看作了妖兽,情急之下才会失控射出弓箭。”
“他哭得虚假又惺惺作态,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说他也难以想象,自己居然杀了人。所以人类的法官最后认可了他的说法。”
“我不能说话,我也不能辩解,也没有人想要找草木来做些证言。所以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当时射杀林成海那孩子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是多么地畅快又疯狂。”